柏油路面被雨水浸濯得墨黑墨黑的,看上去柔软而滑润,有如凝脂深沉而凝重
又似一幅巨大的天鹅绒,好些枚树叶随意补缀其上,或疏或密,形状不一,颜色各异,而以红色五角枫叶为多
其余叶子或长或圆,或黄或绿,间或黄绿相杂
都由雨水粘在路面上,微风、雨滴、细小的水流拖着它们作小幅度的动作,姿态翩然,宛如在跳舒缓的华尔兹
路旁的几片叶子也正飘飘忽忽、翻滚着跃下
似一群性急的孩子,赶着参加这自然界的雨中浪漫联欢
枝头上残留的叶子也应和着风雨的节奏,沙沙鸣响,似一个急着归故乡的人在上车前深情地回望将要离别的一切,不无留恋
路面上偶尔有一小洼浅浅的积水,落叶半浮其上,细小的雨滴织起细密的涟漪
路边一段土著居民坡、一株秋树、或一枝红叶,隐约倒映其间,恰似一幅奇形怪状的现代派画家笔下的《雨中即景》
情致悠然,令人心动
只见西厢房里更是脏乱不堪,当门地上几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死鸡正被两只刺猬啮食着,那鸡的血肉鲜淋淋的,让人不寒而栗不惊而怵
那刺猬却并不在意陌生人的到来,只是抬头随意看了看门外,就又各自泰然处之地对着一只鸡吃起来,鲜红的血肉粘满了刺猬尖尖的嘴,某种血腥与残忍的感觉顿时袭上我的心头,再也不敢细看下去
回顾其时的七月流火,就像我对生存的关切,对将来无穷向往着
我19岁验上兵时,弟弟有一米六高了,智力却长进不大
他仍对“抓特务”乐此不疲,整天把双别在腰里或挥在手里,只是玩伴又换了新的小孩子
有一天晚上,他听说我要去当兵,突然没了傻热闹劲儿,半天不说话,见了我便怯怯地低下头去
多年来,我们相依为命,要离开弟弟,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
我小的功夫,每于中秋夜,呆坐在楼窗外等看“月华”,若然天上有烟霭回绕,我就替“亮晶晶的月球”担心,若然见了鱼鳞似的云彩,我的提防就欣欣痛快,默祷着月儿快些着花,由于我常听人说只有有“瓦楞”云,就有月华;但在月色放彩往日,我母亲早已逼我去上床,以是月华不过我思想里一个未曾实行的设想,直到此刻